坚定且毫无恐惧，荣耀同行！以骑士之名。——《骑士·精神篇》
一轮散发着光与热的圆日高挂于空，夏日和煦的微风拂面而过。为这令人有些焦躁的炎热，带来了一缕惬意的清凉。
微微闭目，耳侧还能听见来自城镇中嘈杂的吆喝声。
今天是不同寻常的日子呢！那些城邦里的一些大人物也来到了这个小镇里，伴随着托尔斯八年一届的应届生毕业，这个被闲置数年无人理睬的学院又再次焕发出了勃勃生机。
当、当、当……
沉重深厚的钟鸣声响从钟楼中传出，身着学院制服的黎明正漫步在小镇中，细细地打量着街道中往来的人们。
这样的早晨，人们正忙碌地做些自己应做的事情。
面包师才将刚刚烤好的面包取出烤炉，散发着余热的面包被以各样的姿态摆在房外木桌的垫布上。
铁匠举起黝黑的铁锤，将被火焰烧成一片赤红的铁块敲成自己想要的模样，而此刻除了敲击的“乒乒”声，还伴随铁块被浸入水中降温的“滋滋”声。
而另一侧马车的车夫正和那路边卖水果的农夫吵的面红耳赤，地面散落着被马蹄践踏不成样子的水果，马车中的贵妇人皱着眉头将手中的银币扔出车外。
一位由于严寒刚过才决定出来活动的游吟诗人，高高举起他的竖琴，懒散地拨动琴弦发出几个动听的音符，对着一户木屋窗前早起梳妆的姑娘，大声歌颂着美妙的爱情故事，但随后却是一桶泼下的冷水，浑身被冷水浸透的诗人举着竖琴斥喝着。
以及路边戏耍的孩童被一位略显肥胖的妇女，拧着耳朵拉进了一间屋子之类的琐事不断地上演，重复着一幕名为“小镇日常”的话剧。
“小姐姐，买支花吧！”
一名穿着破旧宽大服装的女孩，肩头散落着脏兮兮的金发，她正可怜巴巴地拉着黎明的衣角，那双提着花篮的小手中布满了被尖刺刮出的细小血痕，指甲间隙中还夹杂着许些山间新鲜的泥土。
“嗯？”
在被这个女孩拉到衣角的同时，黎明也注意到了她，侧身看了买花女孩一眼。
多么美丽的人啊！女孩是这么想的。
白色的衬衫外被套上了一层略长的短袖无扣浅红夹克，左胸上印着十字盾型徽章，而另一件深红的披肩也被编作蝴蝶结的红白色丝带固定在肩上，由于侧身这个动作仅仅只露出小半张精致的侧脸。
细长柔顺的黑发未做更多的装饰，沿着制服向下延伸至腰间，双眼依旧继承了头发一般的纯黑，在长长的睫毛装饰下似乎散发着纯洁无暇的光彩呢！
脸与手一般，通透白暂，而嘴唇若血染般是艳丽的红色。修长纤细的小手在衬衫口袋中探摸了一阵，取出了一张白色的手帕。
她可真漂亮啊！比我见过贵族的小姐们还要漂亮，她应该是一位贵族吧？女孩这样想了想，双肩颤抖了两下，紧拉着衣角的脏手不觉松了几分。
贵族这个词让她想起几天前遇到的某位贵妇人，面对这样一位贫困的女孩，贵妇人简直比那些抢钱的恶棍还要狠毒，厚底的小皮靴差点踩断了她的手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看到黎明取出手帕正准备做些什么似得，小女孩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道歉。
“这些花您若是喜欢，全都给您。”
地上的尘土将女孩本就不怎么干净的脸蛋染得更脏，但她依旧毫不在乎将脸埋在地上，相比这个她或许更害怕的是，来自面前这位小姐的一顿毒打。
藤条编制的花篮中静静地横卧着几束蓝色的小花，纤细的枝条上盛载着盛开的蓝花，它们有一个好听的名字，叫做“勿忘我”。
相传曾经有一位骑士为了所爱之人，涉险采摘河岸延边的蓝色小花，不慎落入湍急的河水之中，在被河水吞没的最后一刻，他口中大呼着“forget-me-not（不要忘记我）”将这朵娇弱的花朵掷上了岸，之后他的爱人日夜将这朵蓝色的小花佩戴在发间，以回应骑士对她的爱意。
一位游吟诗人听得这个故事后，在各地歌颂着这位骑士伟大的爱情，并将故事中的蓝色小花称之为“勿忘我”。
这样的故事黎明也曾从图书上了解，不过现在所需要关心的并不只是这些。
女孩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，却不敢有丝毫抬头的动作，这一切都是那些贵族的走狗与奸商的恶行所造就结果，她不过是万千受害者中毫不起眼的一位。
所以，这样的事情，已经够了。
柔顺的手帕轻轻地在女孩脸上擦拭着，那样的小心，那样的温柔，就像……母亲那般柔声细语的讲述睡前故事。
女孩悄悄地抬起头偷看了黎明一眼，但这都在黎明的注视之中。
“花，很漂亮。”
察觉到了女孩的目光，黎明迟缓了手帕擦拭的动作，微眯着双眼，细长的睫毛垂在面颊上，嘴唇慢慢地划出了一个微笑。
那温暖的笑容令人心中不由生出一缕希望，就像春天降临的土地抽出一丝绿芽。女孩这样傻傻地望着，看的有些出神，不觉的呆了。
“您……您比花还美……小姐姐。”
纤细修长的手指抚在女孩金色长发上，由上至下仔细地整理了一番，掌心放在了女孩的头顶轻拍了一下，淡淡的声音在女孩耳边回荡着，“不是姐姐哦！是哥哥。”
“这花怎么卖啊？”
“不不不，如果……如果您想要的话，全都送给您。”
面前的女孩在听到黎明的提问后，异常激动的拒绝了黎明的请求，她恐怕是想要报答些什么吧！但黎明这么做的初衷可不是为了这个。
默默地摇了摇头拒绝了女孩的好意，再次从衬衫的口袋中取出两枚银币放在女孩的手心里，然后不等女孩开口，便拾起了地上的花篮还给了女孩。
用那张擦拭过女孩脏脸的白色手帕，小心的将那几束蓝色小花包裹起来，侧头还能看到女孩那双漂亮的蓝色大眼睛中，闪烁着疑惑的神色。
“可是，这几束花用不了那么多……”女孩开口道。
“嘘……这是一笔对等的交换。为了你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，请你务必要努力而坚强的活下去。”
“嗯！谢谢你，小姐……哥哥！”女孩努力的点着头，而黎明也准备离去，这不过是两人之间普通的交集，正如万千的路人偶尔擦肩而过罢了。
但，交集却不仅仅如此而已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女孩略带哭腔的道歉着，很不幸她又遇上了一件麻烦的事情。
“哈哈哈！你觉得道歉有用吗？”那人怒极反笑道。
“对不起，先生，我可以赔你1枚银币。弄脏你的服饰真的很对不起。”女孩哭泣着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银币，而那人反手一巴掌将银币掀飞在地上。
“今天可是我去费尔勒男爵那报道的日子，好不容易准备好一套礼服就被你这么弄脏了？”那人说着，再看了看身上被染上了一大块污渍，不由在怒火的促使下高高地扬起了右手。
啪！！
女孩面对一名成年男子这样的一巴掌，哪有躲闪的机会，当下一巴掌打的女孩倒飞了出去。
半空中转了小半个圈，仰面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。嘴角不断地渗出一些鲜红色血渍，沾染在地面上，挣扎了一小会也没能爬起来，头晕目眩地倒在地上。
“肮脏的东西。呸！”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手中血迹，但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服装上的污渍，随手扔掉手帕，又瞪了瞪昏倒在地面上的女孩，走上前去上前似乎准备再做些什么。
右脚踢了踢女孩不和尺寸的脏大衣，而躺倒在地上的女孩却毫无反应，于是再次高抬起了穿着皮靴的右脚，“装昏？”
嘭！
一只套着制式长靴的腿突然出现，与那人践踏下去的右腿撞击在一起。那人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上，以至于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的学院徽章暴露在众人面前。
黎明将躺在地上的女孩抱在怀中，她仍然带着泪痕的脸上多了一处鲜红掌印，嘴角还残余着不断外渗的鲜血。
轻轻地把她放到了路旁，才一转头便遇上了那人爬起，胸口那枚与他同样的学院徽章真是异样的刺眼！
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女孩旁的黎明，联系上刚才突如其来的绊倒，他直接扒下了已经被污渍弄脏的白色外套，露出了外套下略泛青色的轻甲。
“就是你要替那个贱民开脱罪责对吧！啊？我劝你最好滚开，不然连你也！”
那人反手就是从腰带缠着的剑鞘中抽出一把长剑，面对着缓缓站直身子的黎明露出了狞笑。
所以，这样的事情，已经够了。
残留着污渍的白色手帕轻抛向天空，蓝色娇弱的小花沿着右手微荡落入了花篮之中，纤细的手掌握上了剑柄。于是，手中的剑刃为此挥动。
哧！
剑刃在晨光的折射下散发着森然寒光，修长的剑身对准了面前拔剑相向的那人，而那人也注意到了黎明那套制服胸口的徽章。
啪！
手帕落在了地面上，这表示申请决斗的含义，一种属于骑士的语言。四下的众人一片沉寂，当事人的黎明道：“请与我决斗吧！阁下。”
那人和他同为一个学院的学员，作为一名见习骑士，他已经违背了自己所许诺下的骑士准则。如果正义无法让那人维护准则，那么将由他来。
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，在决斗中杀死那人！
“托尔斯学院，第23届学员黎明。”反手持剑握拳放于胸膛，他正在对他的对手进行决斗礼。街道旁侧的人们似乎也注意到了，纷纷后撤空出了一个硕大的空地。
“托尔斯学院，第23届学员，威尔！”他漫不经心地敬礼道，或许他认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，轻蔑的目光不断飘向不远处身材略显瘦弱的黎明。
“或许，一个欺负弱者的人不配称为骑士。”
“弱者？是在指你自己吗？”说着，威尔带着残忍的笑容，双手合握长剑冲了上来，很显然，他想要利用自己体型上的优势，还有力量上的优势对黎明形成单方面的碾压。
当！
两剑交错在一起迸发出些许火花，发出细微的轻响，而他倾斜剑刃错开了与威尔的角力，黑色长剑沿着青色剑身无声的划向了握剑者的手掌。
而这次不过一瞬而已的角力却令威尔感到吃惊，面前这个瘦弱的家伙居然和自己不相上下！
面对快速划来的黑色剑影，威尔左手下意识的松开了剑柄，从身后取下单手盾，对着靠近的黎明拍去。
而黎明的剑也只是一沾即走，带着些许威尔手背的鲜血后退了数步，冷冷地瞥了一眼离他只有几步距离的威尔。
那样的姿态，似乎只是随意间的试探，但对于已经竭尽全力的威尔似乎是一个不详的信号。太快了，这么快的交战节奏，很有可能在瞬息之间就分出胜负。
威尔萌发了一些退却的想法，但很快就摇了摇头，这样在决斗中投降太丢脸了，而再次举起了单手盾的他，慎重的将目光锁定在面前这个单薄的倒影上。
然则，还在滴血的伤口仿佛在嘲笑他这种错误的选择，因为……
有人给过机会了！
“啊！！”威尔横着盾牌撞向黎明，小心的将单手剑藏在盾牌之后，真是非常标准的防御反击·进攻姿态，这还得感谢教官对他的精心辅导。
只要盾牌能够与黎明的剑僵持片刻，那么随后隐藏起来的单手剑就能发动突刺，而黎明身上除了学院制服没有装备任何防具，只要一击即中他就完了！
但毫无实战经验的威尔却忘了一些事情，比如不佩戴防具的敌人可能是为了摆脱防具的限制，增加缠斗时的灵活性。
以及，进攻姿态这一技法，最合适在战斗中力量具有优势的情况下使用。而现在的他哪怕达到了哪怕一条吗？
非常顺利。
而这正能表达威尔的心境，决斗的发展正沿着他脑中所想的那样，持盾的他正朝着不远处的黎明撞击过去，推阻的盾面将来自黎明挥砍的动作中断。
最后藏匿在盾后的长剑以直刺贯穿黎明，这便是面对这样杀招面前的悲哀，一旦陷入了这场绞杀的开端中，哪怕你清楚之后的变化，也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。
叮！
微弱的震荡透过盾牌传至持盾右臂，仅是一瞬间，却也让威尔高兴地大叫起来。
“你死定了！”
在此之前，他就已经确认了黎明的位置，他左手的旁侧！这也将导致黎明是无法躲避整套防御反击，而下场自然也是注定了的！
哧哧哧……
多么悦耳动听的声音，这是剑刃被阻隔开与盾面之间金属摩擦的声响。同时威尔用着比那震荡更加大的力量，向左挥动盾牌。
而右手也将蓄势待发的长剑刺了出去，同时脑中也补上了，那个令自己感到恐惧的家伙，鲜血四溅的场景，还有那副不敢置信的表情。
“这……怎么可能！”
但最终露出这样表情的人，是他自己。当反持着单手剑抵在剑刃上的黎明出现在他的右侧时，声音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。
似乎很慢，却快的出奇。
连同之后可能出现的求饶和投降之类声响，随着单手剑一同没入了威尔的咽喉中，什么也没能发出。
怨恨，恐惧之类的情感不受控制的释放着，他丢弃了手中的武器，双手紧按着颈口，却依旧无法阻止沿着指隙向外喷洒的鲜血。
他的一生，至此终结。
“呵……”
黎明小声喘息着，一副在战斗中精疲力竭的模样，但并不是这样的，周围也没人能看的出。
就这样，又一条生命消逝了。
不久前还是那样鲜活的站在他的面前，黎明这样想着，捡起了沾上些许鲜血的绸巾。
“你很幸运，也很不幸。”
他是这样说的，对着趴在地面颤抖着正准备爬起来的卖花女孩。她正瞪圆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，黎明透过那只看到了一种东西。
恐惧。
拾起那具尸体一侧的长剑，将在决斗中翻到的花篮提起。没人会去斥骂作为杀人者的他，毕竟威尔死于决斗，一次合法的决斗。
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，黎明顺着他们让开的道路，离开了这个小镇。
……
沿着小路前行，午后的阳光倾泻在这条生满杂草的小道上，一副遗弃败落很长时间的模样。
道路末端便是他的终点，伴随一堆堵塞小道的碎石出现，那地方已经到了。
面前是一堵废弃的石墙，年久失修的它在风雨的冲刷下破旧不堪，平整的棱角也在时间的摧残下变得圆滑，碎裂的石料从石墙脚下一直蔓延到小道上。
时间在钢铁的围栏上留下斑驳锈迹，这用于阻碍他人攀爬的围栏上面倒是长满了藤条，变得适合攀爬起来。
这是什么地方？通过围栏间隙能看到的。
这块土地能够保存下来，比较完整的东西，只有那堆石碑上长满青苔的碑文吧？哦，还有土中的骸骨。
“嗯，就是这里。”
墓园，这就是他的目的地。
“年轻人，这地方不适合你。”那声音沉重且沙哑，从背后传来。
理所当然，黎明转过头看向身后。这并非是那句话促使的，而是他没注意到身后这位老人而已。
悄无声息，一只乌鸦落在破旧的围栏上，打量着这位陌生的访客。
矮树枯死的枝头垂在一侧墓碑上，取巧的微风牵动着树枝在碑文上发出“沙沙”般声响。
老人压了压风衣的兜帽，又再次将地上的铁楸捡了起来。
“老先生。”黎明说道。
老人沿着厚实的兜帽边缘斜视望了他一眼，浑浊的目光里见不到丝毫生者的气息。
“这不是生者应该来的地方，墓园，只为死者开放。”顿了顿，年迈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，就像用野猫的利爪竭力撕抓木门一般，那样的沙哑难听。
面对老人，黎明的声音愈加轻柔了起来，或许这位老人将一生的青春都奉献给了这片亡者乐土。
你应当礼让他人，因为他人也将如此待你。
“老先生，我这次来是给一位名叫萝拉的贵族小姐送一封信，但我不知道萝拉小姐葬在什么地方，请问你能帮我吗？”
听到这，老人似乎准备张口说着什么，随后又再次将遮盖住额头的兜帽压的更低。
“跟我来。”话语中听不出什么别的情感，但又似乎包含了很多事物，但随着老人这一声呼唤，黎明跟上了他的脚步。
老人的动作很轻不带任何力量，朝圣般走在经过修剪的杂草上，能看得出来这是一条用很多彩色石子铺垫的小道。
他们两人有条不紊的在道路上留下足迹，而两侧年久失修的墓碑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，但无时不在提醒，他们是在一座墓园。
“好的，到了。”在石墙拱门的外面，已经能够看到阳光照射在蔓延出的树枝上。
老人停下了前进的脚步，默不作声侧身朝向黎明，似乎在打量又仿佛想说些什么东西，但什么也没能说出来。
“你，进去吧！”在得到老人的允许后，黎明徒步走进了拱门。
门后是另一个世界。
这是他产生的第一个念头，空气中充斥着令人舒畅的气息，阳光也柔和的恰到好处，不刺眼也不昏暗。
放眼望去一片绿茵中被各种鲜艳的色彩包裹，很多很多不认识也叫不出名字的小花，虽然艳丽却不彼此争夺芬芳般静静地开放。
一处不醒目的墓碑被花海所包围，上面没有名字也没有被时间消磨的痕迹。隐约间不知是不是花了眼，只看到一位漂亮的小姐坐在花中，如同花一般。
揉了揉眼睛，却又什么也看不见。只有那一片鲜花随风摇曳着身躯。
一愣神的功夫，差点忘记过来的目的，取出口袋中沾染着污渍的手帕，一层层将手帕摊开，露出了被包裹住的蓝色小花。
将它连同一封信放在了墓碑之前的花丛中，侧身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。那位看不清脸花朵一般美丽的小姐站在花海中，微风拂面吹来，带起几片花瓣。
“谢谢。”微风中好像带着这样的声音，黎明望向萝拉小姐的墓碑，对着花海露出了和善的微笑。
“我这有一个故事，你要听听吗？”老人说道，柔和的目光注视着远方。但那话很明显是指从门后出来的黎明，黎明没有答复老人，只是停下了脚步望着老人。
“那是一个花匠的孩子和一个铁匠的孩子，还有他们的花之间的故事。”
说着，老人表情变得柔和许多，那僵硬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些许笑容，很显然，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。
午后柔和略带微热的微风拨开了花丛，露出信封洁白的一角来，烫金色的文字在午后的微风中闪闪发光。
“给最爱的萝拉小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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